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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死状及其凄惨——悬脖挂在一颗歪脖树上,两边耳垂被利物穿出一个能供细麻穿过大小的洞,手掌脚掌尽数被斩断,用麻布袋装起?来挂在那个洞上,眼耳口鼻洞腔中被塞满发霉腐烂的谷物。”
叶从意听完,眉头?蹙起?来。
但她不是害怕,也并不是觉得有人以这样的手段对待安国?公过于残忍。相?反,她前世从旁人口中听过太多安国?公以更残暴的方式去“惩治”一些冒犯过他的人。
她只是困惑,便问出口:“眼睛如何能塞进去?”
裴行怔愣一瞬,反复消化好一会儿才终于确定这话?确实是从面前这位看起?来柔弱温婉的辅城王妃的口里问出来的。
他看了眼坐在一旁的谢元丞,见人神色并无异常才如实说:“被挖了眼珠,硬塞进去的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叶从意淡淡应着。
“但这事情实在闹得太大,影响颇深,内情或真或假或多或少,就这么在京都流传了几日。有听闻蓟州灾情的百姓,都说是老天有眼拍了侠士惩治恶人。”裴行挠着头?,“但属下始终有一点想不明白。”
谢元丞问:“什么?”
裴行说:“纵使安国?公作恶多端,但到底也是皇亲国?戚,究竟是什么人有如此手段,能对安国?公下如此毒手。”
谢元丞懒懒地撑着下巴,感慨一句:“好问题。”话?毕,扭头?看向叶从意,“夫人觉得什么人能有这样的本事?”
叶从意思?索一瞬,启唇吐露一字:“你。”
裴行:“?”
裴行:“!!!”
叶从意给自?己倒杯水,理?智分析:“整个京都曾跟安国?公生过嫌隙的只两人——你与?我?父亲。巧的是你二人都来了蓟州,更巧的是冯立果贪污一案是你与?我?父亲一同查办结案的。你们亲眼见着蓟州百姓过得有多苦,将罪魁祸首正法的想法便会更强烈。”
谢元丞点着头?:“还有呢?”
叶从意说:“但我?父亲已经‘去世’……想要安国?公命的人便少了一个。况且就算父亲健在,他也没这个胆量和本事派人虐杀皇亲国?戚。所以,那个人只能是你。”
谢元丞还是点头?:“夫人分析得不错。”
裴行惊恐道:“可王爷远在蓟州,怎么可能是他派人做的!”
“自?然不是谢元丞做的”叶从意喝水,“但只要皇城里的人觉得……即使不是,那也成了是。”
裴行脑子没转过来。
叶从意解释道:“因为此事最大受益人看起?来是你家王爷。”
第一受益人的目标太大,所有火力都集中到他一人身上,就会衬得第二受益人在此事件中黯然失色。
谢元丞不乐意道:“谁家?”
叶从意立马改口:“我?家。”
裴行还是不明白:“为何王爷是最大受益人。”
这裴行不止是一根筋,脑子还转得尤其慢。
叶从意跟他说话?的时?候就容易头?疼,她轻揉着太阳穴,问:“谢元丞跟安国?公嫌隙何在?”
裴行想了会:“安国?公是外戚,太后放任外戚扰政,王爷怒其已久。”
叶从意放缓了语速尽量让裴行听明白:“以谢元丞在朝中的名声,为了蓟州案震怒牵连安国?公,派人取他性命一事顺理?成章。安国?公一死,太后没了左膀右臂,而皇帝年轻无能,谢元丞把持朝政便又?少了几分阻力。”
裴行笃定地说:“王爷不会这样做。”
叶从意笑道:“盲目追随可不是个好习惯。”
裴行不说话?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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